文/VR陀螺

这已经不是Meta首席执行官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第一次公开吐槽Vision Pro了。

不久前，热点不蹭不痛快的扎克伯格在与Mosaic Ventures合伙人本尼迪克特·埃文斯（Benedict Evans）交换意见的时候再次将枪口对准了Vision Pro，直白表示苹果售价近3500美元的产品比Meta 500美元的竞争对手Quest更加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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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自上市以来，苹果Vision Pro一直就没下过舆论高台，即使裹挟在AI的热度之中，Vision Pro仍旧还是数码圈和科技爱好者中的常驻话题之一。

围绕着Vision Pro的上手体验情况已经在社交媒体上刷屏了一轮又一轮，如今，在空间计算的新鲜感褪去之后，Vision Pro免不了又要被拉出来和“别人家的孩子”一番比较。

 扎克伯格的“踩一捧一” 

在与扎克伯格交流中，埃文斯首先发难：“令我困惑的是，Meta VR工程师声称Vision Pro与Quest‘基本上是一样的’，但苹果正在销售的设备几乎是Meta希望在3-5年内达到的目标，Quest的售价也是苹果希望在3-5年内达到的水平。”

扎克伯格对此则回应称：“我不认为我们说的设备是一样的。我们认为Quest更好。如果我们的设备在3-5年内和他们的一样重，或者有他们的运动模糊，或者缺乏精确的输入，那么这意味着我们将严重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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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扎克伯格看来，虽然Vision Pro的分辨率更高，但苹果为了权衡整体却付出了更多的代价，“这显然不能说是明显的胜利，Vision Pro在人体工程学和运动模糊等方面变得更糟，并且分辨率也没有与Quest拉开太大的差距。”

这不是扎克伯格第一次将Vision Pro与Quest放在一个台面上进行比较了。不久前，在试用了Vision Pro后，扎克伯格在 Instagram 视频中分享了他对 Quest 3 如何成为更好产品的看法。

在他看来，即使市场对于Vision Pro吹捧上天，Quest 3仍旧“优势在我”。扎克伯格一口气列出了多条Quest 3稳压Vision Pro一头的优势：

• Quest 3 头显更适合“绝大多数混合现实头显用途”
• Quest 3 头显的售价仅为 Vision Pro 的七分之一
• Quest 3 头显可以像 Vision Pro 一样，实现大屏幕的高质量穿透（passthrough）
• Quest 3 头显更轻佩戴更舒适，重量少了 120 克。仅此一项就“对你的脸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他对苹果为提供更高分辨率的显示器（4K micro-OLED与2K LCD）所做的权衡表示惊讶，特别是在舒适性和人体工程学方面。
• 用户佩戴 Quest 3 头显走动的时候，没有电线妨碍，视野更宽。与Apple Vision Pro不同，Quest 3的显示屏更亮，没有运动模糊。
• 视野更开阔，屏幕更明亮。
• 佩戴者移动时，Vision Pro 会出现运动模糊。Quest 则要清晰得多。
• 可以使用精密控制器和手部跟踪，Quest 的手部跟踪更为精确。
• Quest 的沉浸式内容库更加深入，用户可以观看 YouTube 或玩 Xbox 游戏

同时，扎克伯格还不忘指出Vision Pro眼动追踪技术的缺点，在他看来，Vision Pro上的眼动追踪技术十分惊艳，但它并不适合头显环境下的所有事情，例如打字或复杂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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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是，今年早些时候扎克伯格和Meta CTO Andrew Bosworth都曾表示眼动追踪会是Meta继续推进并且回归的事情之一，但目前暂未能确定未来哪款头显产品会用上该技术。

此外，扎克伯格还以Meta的开放元宇宙社交战略抨击Vision Pro不够开放，“Vision Pro用户通常在空间中独处，而Meta的产品从根本上是建立在社交基础之上的。”

对比扎克伯格的两次评价细节可以发现，Meta的态度已经从最开始的比较Quest 3与Vision Pro不同转变到了聚焦苹果与Meta产品战略的差距上：至少在头显领域，Meta是要稳压苹果一头，向苹果靠近是一种严重倒退。

扎克伯格对Vision Pro的评价算是在意料之内，毕竟作为头显市场目前的老大，Meta不可能不对苹果踩一捧一。

但通篇看下来，扎克伯格似乎刻意避开了Vision Pro的优势区间，而将战场设置在了Quest 3熟悉的领域。

 说了很多，但价格还是Quest 3的第一优势 

商业互砍浓重的火药味之下，Quest 3与Vision Pro交锋的第一关选在了避不开的价格争议。

从入局XR开始，Meta一直打的就是性价比的招牌，在几百美元价位中的确做到了物美价廉。

目前，Quest 3 起价500美元，而 Vision Pro 起价3500 美元。显然，一个可以凭借着价格优势轻松拥有了数百万潜在客户，而另一个高昂的定价则使得其更像是奢侈品定位的电子玩具。

图源：VR陀螺

但相对的，苹果似乎一直都不是价格战阵营的玩家。从iPhone到iPad再到MacBook，苹果的产品价格在智能硬件市场一直都维持着高端路线，但还是吸引了全球最大的智能手机需求群体的青睐。Vision Pro走前辈的老路自然无可厚非。

这一关双方无法分出胜负，两者的市场定位本就不同。

其次是设备重量。扎克伯格强调Quest 3重量相比Vision Pro少了120克，重点在于突出设备越轻对于佩戴者脸部的压迫感就越小。但这不意味着Quest 3就比Vision Pro更加适宜佩戴。与眼镜相比的大重量是VR头显的通病，Quest系列问世时也有重量争议。

Vision Pro最为人诟病的“设计缺陷”在于重量分布不均匀。从外观形态上来看，Vision Pro几乎将所有重量都集中在设备前端，即使苹果“贴心”的配备了双环带，使用下来仍会对面部造成难以忽视的压力，并且在佩戴Vision Pro进行移动时，头戴需要调整的更紧才能确保头显处在最佳的位置，这进一步降低了佩戴的便携性，Vision Pro目前最佳的使用姿势还是“葛优躺”。

Vision Pro坐下更好用（图源：苹果）

作为对比，除了120克的重量差距外，Meta官方提供的Quest 3 Elite头带提供了不错的刚性后部，这使得整个头显的重量都分布在佩戴者的头顶周围上，Quest 3几乎是扣在头顶而不是压在脸上的。

这一次Quest 3的确更胜一筹，苹果还未考虑清楚最佳的空间计算终端该是什么样的。

价格和硬件的佩戴体验显然不是苹果Vision Pro的优势区间，毕竟后者在发售之前，就已经因为没有跳脱出VR头显外观的桎梏，但又不想被外界称之为VR头显而备受吐槽。

对于苹果来说，Vision Pro的外观与其他厂商保持相似无伤大雅，苹果的杀手锏一直在于生态和交互。

 苹果更重体验和对使用场景的革新 

对于使用者来说，使用 Vision Pro 要更加容易。 Vision Pro的操作几乎完全依赖于眼动和手部追踪，虽然这一模式也存在还未能解决的痛点，例如在游戏环境在无法接受到触觉反馈等，但其更简洁、更直观的操作行为使得对虚拟空间的构建更加好理解。

反观 Quest 3 虽然也有手部追踪功能，但在实际操作中控制器是必不可少的，在各种操作中频繁切换手势和控制器的行为对比 Vision Pro还是繁琐不少。

不过在V62版本中，Quest 3已能够支持同时使用手部追踪和控制器操作（图源：网络）

这直接带来的是生产力的差距。虽然两者都支持虚拟桌面，但Vision Pro由于背靠苹果生态可以更轻松地连接到 Mac，并且借助空间计算还可以无缝地在Mac桌面和其他 Vision Pro 应用程序之间切换。

此外，Vision Pro 显示器的分辨率和保真度使其成为在虚拟显示器上处理多媒体信息更高效的方式。

虽然扎克伯格强调Vision Pro分辨率并没有拉开Quest 3太大的差距。但我们使用后发现双方的对比其实还是比较明显。

Quest3画面畸变（图源：VR陀螺）

使用 Vision Pro观看Excel中的表格（图源：VR陀螺）

Quest 3的VST显然比 Vision Pro畸变程度更高，苹果在匹配自然视觉视角方面做得非常出色。同时在时延方面，得益于M2+R1双芯片的组合，Vision Pro时延仅为12ms左右，进行快速操作时几乎感知不到透视所带来的延时，这使得佩戴者双眼长时间观看屏幕更加舒适，使用Vision Pro更容易做到长时间观察世界。

也因此，观看视频成为Vision Pro目前最完善和最成熟的用例。无论是平面、3D 还是空间，Vision Pro 上的视频观看体验都非常出色。

无论是单核还是多核跑分成绩，Vision Pro都要更胜一筹（图源：X）

但Quest 3在这一领域也并非就被按着打，至少在Quest 3上用户有更多原生流媒体应用程序可以选择，而不像苹果只能通过Apple TV或是某些山寨应用。Vision Pro的内容选择目前还过于有限。

同样的，Quest 3的内容优势也体现在游戏上。

根据VR陀螺统计，仅在2024年2月9日-3月7日的一个月中，Quest平台就新增了8款游戏、2款应用，游戏总数达到595款。

而苹果呢，同样根据VR陀螺数据，截至2024年2月21日，苹果Vision Pro对应的1000+款应用中，游戏占比为12.2%。且游戏热门品类排名前三的分别是益智 、桌面、休闲，排在第4的动作类只有8款。对比Quest商店的内容中，热门类型标签的前三名分别是动作、冒险和射击，益智和休闲品类只排在第6和第7位。

且不说苹果应用商店目前能提供的游戏数量还完全无法匹敌Quest系列，就说前面的手势追踪带来的游戏触觉反馈缺失，苹果就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与基本上已经沦为游戏机的Quest 3比拼游戏生态，Vision Pro目前还不够格，不支持手部追踪控制器的XR头显很难想象该如何成为支持高质量沉浸式游戏的出色设备。

目前只能玩玩水果忍者了（图源： Halfbrick Studios）

总结来看，如果用户追求的是能够实现基本VR功能的设备，那Quest 3显然是第一选择，完善的应用生态和中规中矩的交互操作使得其能满足大多数人对VR的想象，更别提最为吸引人的价格因素。

如果用户追求的是更为划时代的生产力产品，那Vision Pro则是更好的选择，即便现在的第一代产品更像是试验品，更好的体验可能在下一代，但只是空间计算一项，Quest 3就已经望尘莫及，无缝切换带来的操作效率飞跃以及空间视频带来的新的信息感知模式只有体验过了才知道。

而当我们再回顾扎克伯格的观点时，可以发现小扎真的牢牢把握住了逻辑的艺术。的确，Quest 3更便宜、更轻、更舒适、沉浸式内容库更加深入、精密控制器+手部追踪也更切合VR游戏操作规律，这些都在Quest 3的优势区间，也是苹果暂时无法轻松打进的。

但这些结论都是基于Quest 3和Vision Pro都处在VR头显赛道的前提下得出的，而苹果推崇空间计算概念显然代表着苹果有更高的追求，至少不会是只满足于游戏机的定位。

更何况，Quest 3在这些方面或许已经无法领先更久了，Vision Pro内容库正在扩张，更为便宜的Vision Pro以及可能带来更大升级的第二代Vision Pro就快来了。

 缺点只是暂时的？VisionPro也要追求性价比 

自今年1月开始接受预订以来，苹果已经售出了20多万台Vision Pro，而根据扎克伯格的说法，Meta的Quest在2019年首次亮相至去年2月期间售出了2000万台。

可以看到，在销量方面Meta目前仍旧领跑。当然，与元宇宙无关，Quest系列受欢迎的原因大部分还是在于其游戏机的定位。

在推出仅4个月后，Quest 3就已经成为 Steam上第三大最受欢迎的头显。而到了今年2月份，根据Steam公布,SteamVR的硬件设备占比情况显示，Meta Quest 2、Quest 3都挤进了头显使用榜的前5名，两者占比相加达到了53.68%，“半壁江山”的说法名副其实。

图源：Steam

但这并不意味着Quest 3可以高枕无忧。榜单中Quest 3的占比为14.50%，SteamVR的王者还是前一代的Quest 2。Quest 3想要吃下Quest 2打下的江山还需要时间，并且竞争对手也在加紧追赶。

虽然目前没有任何明确的时间，但已经有相关消息表明SteamVR的确会在 Apple Vision Pro上推出。此外，苹果“可用于Vision Pro、Mac、游戏设备等产品的手持控制器”新专利的出现也在证明游戏是苹果不愿放弃的应用场景，Quest系列游戏机专属称号可能也要不保。

苹果的手持控制器专利（图源： patentlyapple）

Quest 3同样要失去的可能还有性价比的标签。从技术角度来看，Vision Pro都是XR设备中产品力的第一梯队，最饱受诟病的是其高昂的价格。

很多人担心Vision Pro的出现会使得Meta近年来在VR设备普及率上的努力成空，让VR设备重新回到少部分人追捧的昂贵高端玩具的境地。

不过，根据韩国网站 The Elec 消息显示，苹果已经有计划将 Apple Vision Pro 的售价从 3500 美元降至 1500 美元。

知名记者马克·古尔曼也表示，苹果正在讨论降级 Vision Pro 的部分技术和功能，以削减成本。最终的新设备可能会被命名为 Apple Vision 或 Apple Vision One 之类的名称，以表明它与 Apple Vision Pro 相关，只是市场定位与配置不同。

压力最终还是给到了Meta，Quest 3真正的性价比竞争者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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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目前已经推出的Vision Pro产品，虽然苹果已经无法对硬件做出调整，但只要通过一些软件更新、一些新的应用程序的加入，高分辨率显示器带来的实际体验就可以实现重大飞跃。

不久前，苹果发布了 visionOS 1.1，作为Vision Pro上市以来 ‌visionOS‌ 操作系统的首次重大更新。更新后，Vision Pro新增了从主视图中删除系统应用程序的能力，Persona 和 EyeSight 看起来也也比以前效果更好。

Persona功能更新前后的清晰度对比（图源：YouTube）

从以前iPhone产品的经验来看，苹果有办法按照自己选择的方向推动技术对话和发展。无论是将智能手表一样的小众技术变成主流，还是通过自身影响力重新命名新的术语（例如空间计算和空间视频），在技术迭代下，苹果不会浪费Vision Pro的每一项功能。

现在再回过头来看扎克伯格对苹果“有堆料嫌疑”的指控后就可以发现，“Vision Pro的分辨率更高不是明显的胜利，苹果付出了更多的代价”的说法是站不住脚的，Vision Pro的主要问题只是在于它不成熟。

在不久前日本横滨举行的 CP+ 相机展览会上，佳能高级常务执行官兼影像部门副主管 Go Tokura就称，“Vision Pro的分辨率之高使得目前可能很难找到一款具有足够分辨率的 VR 系统来满足 Vision Pro 的需求。为了让 Vision Pro 再现视频，至少需要100兆像素。”

可见，苹果愿景中的的无缝连接现实的空间计算场景并非不可实现，至少目前拖后腿的并不是Vision Pro设备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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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Quest 3的地位还能保持多久这一问题的答案应该还是取决于苹果的速度。在硬件方面其他对手已经难以望其项背的情况下，苹果还在加速平台改进，推动主要的应用程序更新。

或许这也是扎克伯格几次三番拉踩Vision Pro的原因之一。Meta需要给自己造势，也为旗下员工打气。

不过，这些不痛不痒的比较还是被很多人称之为扎克伯格的史蒂夫·鲍尔默（Steve Ballmer）时刻。早在2007年，Microsoft首席执行官史蒂夫·鲍尔默就发表了对iPhone没有商业吸引力的看法，后来的结果显而易见，苹果已经超越三星成为全球最大的智能手机制造商，这很难说不会成为Vision Pro的预演。

此外，Vision Pro的出现也重新引起人们对XR领域的关注，三星等XR领域高端竞争对手也都憋着一口气默默发力，想要挤进头部的对手越来越多，Quest 3未来的路或许会走得更加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