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VR陀螺 ZJ

许多患者对牙科治疗会感到恐惧或焦虑。近日，日本佐贺大学医学院口腔颌面外科系的Yoshio Yamashita、Reona Aijima以及Atsushi Danjo在Nature旗下期刊《Scientific Reports》上发表了论文，对使用VR技术来减轻口腔手术过程中的恐惧和焦虑进行了探索。

研究团队探索了VR演示的内容是否会影响病人缓解焦虑的效果，以及是否具有镇痛作用。研究对象体验了两种不同类型的 VR 演示中的一种，并被要求填写一份关于过程中焦虑变化的问卷，包括视觉模拟量表（VAS）评分。

作为一项客观评估，研究人员使用PainVision调查了VR演示过程中研究对象疼痛阈值的变化。对于体验了自然景观演示的患者，VAS 评分的变化为-13.3±28.7mm，而对于体验了电子游戏演示的患者，变化为-22.2±32.1mm，下降幅度更大。

在一份由体验过电子游戏演示的人填写的疼痛问卷中，约70%的人表示他们的疼痛减轻了。对疼痛阈值的客观评估也显示，在体验自然景观VR演示时，个人的疼痛阈值提高了约3%，但在体验游戏演示时，疼痛阈值与基线相比显著提高了约15%。这些结果表明，演示内容不仅会影响焦虑的降低速度，还会影响痛阈值。

研究团队表示，其研究结果表明，在局部麻醉下进行下颌第三磨牙拔除术时使用VR可以有效缓解治疗过程中的恐惧和焦虑，且无副作用。他们还指出，疼痛缓解程度可能因演示内容而异。在局部麻醉下进行门诊手术时，VR有可能成为一种医疗辅助设备。

VR可安全有效减轻焦虑及恐惧

研究人员表示，在口腔手术过程中，患者需要在一定时间内张开嘴巴，手术钻发出的刺耳金属声以及在牙齿和骨头等硬组织上钻孔时产生的难闻气味都会使患者产生高度紧张。特别是为了保持手术卫生和保护眼睛，医生通常会用布盖住患者面部并遮住视线，这会使患者产生高度焦虑和恐惧。即使局部浸润麻醉非常有效，也很难缓解患者的焦虑和恐惧。

传统上，静脉、吸入麻醉或口服镇静剂被用于严重焦虑或恐惧的患者，如牙科恐惧症患者，但从患者和医疗机构的角度来看，药物的使用是有局限性的，并不适用于所有病例。

此外，有研究表明术前焦虑还与并发症、问题行为和情绪困扰有关。理想的镇静方法应尽可能减少对身体的伤害和负担。最近的研究表明，在牙科治疗过程中使用芳香疗法或聆听特定音乐可有效缓解焦虑。而在佐贺大学的新研究中，团队成员发现使用VR在减轻下颌第三磨牙拔除术或其他局部麻醉下的口腔外科小手术过程中的恐惧和焦虑方面具有主观和客观的效果。 

VR是用来创造一种环境的技术和系统，这种环境本身并不是实体原物，但通过刺激感知（包括用户的五感），其功能与实体原物基本相同。VR的一个主要优点是，由于它几乎不涉及身体入侵、潜在的药物并发症或药物不良事件，因此可以提供一种安全的镇静方法。此前也有研究表明，VR在缓解焦虑方面非常有效，即使是老年患者也不例外。

VR内容的选择会影响抗焦虑的效果

然而，使用VR技术也并不是没有问题。研究人员表示，他们为患者准备和展示的VR体验以几乎不动的风景和动物为主，目的是让患者放松。但一些体验过的患者，尤其是年轻男性会抱怨这些内容“无聊”或“无趣”，对他们来说，这些体验未能产生预期的抗焦虑效果。

这表明，对演示性质的反应可能因患者的喜好、性格和性别等因素而异，因此VR演示的内容可能会影响其效果。在本研究中，研究团队要求患者体验不同的演示内容，并研究这些演示内容是否会导致患者焦虑减轻程度的差异。团队评估了体验新创建的需要思考和集中注意力的演示内容与之前使用的自然景观演示内容是否会改变患者焦虑的减轻程度，同时团队还研究了体验不同的演示是否会对疼痛阈值产生影响。

研究团队表示，本研究使用的所有VR软件原型均由PR NETWORK公司（总部位于日本福冈）专门开发。具体来说，VR演示重现了一个大型电影屏幕，这个屏幕可以位于电影院里，也可以位于户外（海滩上或花园里），图像会被投射在屏幕上。这些图像几乎都是没有运动的动物、海洋或河流等自然场景（图 4A，Sup-1）。

图4

此外，团队还制作了一个攻击类型的电子游戏演示。在这个游戏中，屏幕上显示了射击目标和保龄球的图像，用户使用控制器攻击目标并获得分数（图 4B、C，Sup-2）。为了防止受试者感到无聊，团队允许他们在体验过程中自由选择三种不同类型的游戏。为了防止受试者在演示过程中摇头，研究团队对头显进行了设置，如果受试者移动头部，不再直视前方，图像的边缘就会消失。音乐与图像相匹配，并通过头显向患者播放。

表 1 显示了随机分配的三个小组的组成情况。各组在年龄和性别上没有明显差异。佩戴了 VR设备的患者的手术完成率为100%，没有一例患者因为使用VR头显而中断拔牙，也没有患者在体验VR后出现类似运动酸痛的症状。

表1

满意度问卷调查结果见表 2。两组患者均未回答“不能接受”。两组患者选择“差”的原因都是在演示过程中图像没有对焦。

表2

对比自然景观VR组和电子游戏VR组的焦虑下降问卷结果显示，两组的焦虑下降率都很高，自然景观VR组80%的患者和电子游戏VR组84%的患者都回答焦虑大幅下降或有所下降（表 3）。

表3

对术前和术后焦虑和恐惧的VAS评分差异的调查发现，在非VR组中，术后焦虑的VAS评分比术前增加了4.0±22.3 mm。然而，与非VR组相比，两个VR组患者的VAS评分均显著下降。两种VR演示之间的比较显示，体验自然景观演示的患者（n=51）的VAS评分下降了-13.3±28.7毫米，而体验电子游戏演示的患者（n=73）的VAS评分下降了-22.2±32.1毫米，下降幅度更大（见图1）。然而，自然景观VR组和电子游戏VR组之间没有明显的差异。

图1

体验过电子游戏演示的患者的疼痛问卷调查结果为：大幅减轻21%、减轻47%、无变化32%、轻微增加0%、增加0%，其中约70%的患者表示疼痛减轻（表4）。

表4

在使用PainVision调查疼痛阈值的变化时，计算了体验自然景观VR和电子游戏VR时与未体验VR时相比的电流变化百分比。就平均阈值变化而言，在体验自然景观演示时，阈值比基线值增加了约3%。然而，在体验电子游戏演示时，阈值与基线值相比显著增加了约15%（图 2）。

图2

研究团队表示，在之前的一项研究中，他们从主观和客观两方面证明了使用VR可以减轻局部麻醉下手术治疗的焦虑和恐惧感。在使用心率变异性（HRV）进行的客观评估中，团队发现，虽然患者术前处于唤醒状态，交感神经系统活动占主导地位，但体验了旨在诱导放松的 VR图像后，副交感神经活动恢复了平衡，患者也变得放松了。

目前，VR技术已应用于多个医疗领域。它由三个要素组成：三维临场感、自主性和实时互动。因此，VR技术可以通过刺激所有感官，而不仅仅是视觉，从而将用户带入不同的体验中。使用 VR 技术（如本研究中使用的技术）不需要使用特殊药物，几乎不涉及身体入侵。它的另一个优点是，既不需要药物，也不需要昂贵的设备，因此运行成本低。

研究团队之前的研究结果还表明，VR技术适用于包括老年人在内的各种年龄段人群。本研究的结果表明，VR 演示的内容调节了其降低焦虑的效果。研究还从主观和客观两方面证明，需要思考和集中注意力的电子游戏演示能减轻疼痛。

另一项研究报告指出，在烧伤治疗过程中使用VR可以减少镇痛剂的剂量。尽管VR在减轻焦虑和疼痛方面的效果存在个体差异，但其效果似乎取决于个人在体验演示时的专注程度。这表明，病人的喜好可能是选择演示的主要因素。

VR 体验中值得注意的一点是晕动症。众所周知，当观众的视线追随屏幕上快速移动的文字或图像时，可能会出现头痛、恶心和不稳定感。有人呼吁应特别注意儿童。但在本研究中，研究团队所制作的电子游戏演示没有导致任何患者抱怨出现类似的症状。不过，随着年龄范围的扩大，今后需要注意检查患者在体验VR时是否会出现晕动症。

体验VR需要头显设备，但这些设备的厚度和重量对操作者和患者来说都是一个障碍。研究团队表示，希望未来能够有厂商开发出更小更轻的设备。

在之前的一项研究中，研究团队发现大多数在手术过程中使用过VR的患者都表示希望今后在其他此类手术中也能够使用VR。这表明VR很容易被患者接受，并能满足他们对抗焦虑的需求。

研究团队认为，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和游戏产业的发展，体验过VR的人数比例显著增加，因此将其引入医学领域应该相对容易。为了让包括老年人在内的各年龄段人群都能使用，未来有必要根据年龄和个人喜好来选择演示方式。如果能解决这些问题，VR有可能成为一种医疗辅助设备，不仅能缓解焦虑，还能减轻牙科治疗过程中的疼痛。

原文链接：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s41598-023-4776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