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VR陀螺 豌豆

2022年，对“V圈”（此处特指VTuber）的虚拟主播和虚拟偶像来说是充满闪光与争议的一年。被公认为首个虚拟YouTuber的绊爱发起活动休止前最后一场演唱会，2017年至2018年则是她发展的巅峰时刻，两年时间主频道订阅数突破200万。如今距离绊爱正式告别已有两年之久，这些虚拟主播和虚拟偶像们仍在舞台上继续发光发热吗？

然而V圈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风平浪静。

乐华收购A-SOUL，意外但合理

2024年4月，乐华娱乐发布公告，宣布以3000万人民币的价格收购字节跳动朝夕光年旗下的虚拟偶像团体A-SOUL和枝江娱乐艺人，其中与A-SOUL相关的技术、知识产权（包括代码和版权）、设备和域名，交由乐华娱乐董事长杜华兄弟杜江的公司尼斯未来（Nice Future）负责运营。

图源：乐华娱乐

包括A-SOUL现有成员贝拉、乃琳、嘉然以及枝江娱乐的思诺和心宜，她们将成为虚拟偶像团体/艺人的EOE、量子少年、哆啦Dora等人的“新同事”，一同纳入乐华娱乐投资的虚拟艺人公司——尼斯未来。

最初A-SOUL由乐华娱乐与字节跳动共同打造，在2022年才宣布不再从事A-SOUL的商业发展，现在又是杀出回马枪，虚拟偶像IP的重要性以及自身对打造扶持IP方针的契合度，令乐华娱乐决定重新掌舵A-SOUL，接回这艘A-SOUL以及枝江娱乐的巨轮。

乐华娱乐表示：通过此次收购，乐华娱乐不仅增强了在虚拟偶像领域的业务能力，更将通过顶尖的虚拟技术与丰富的IP资源，为集团的信心业务发展注入新的活力，同时也为集团带来更便捷的市场空间和更大的商业价值。

A-SOUL曾在2021年给乐华创造了1千多万元的收入，2022年前四个月又根据协议分给乐华400多万元。A-SOUL曾与PICO团队合作举办数次全虚拟VR演唱会，在技术上更为强调虚拟偶像与粉丝的沉浸、互动以及联结。

图源：乐华娱乐招股书

而在收购事件中却出现了一个意外情况，即A-SOUL成员“向晚”并未如约登船。

在相关官方账号“枝江娱乐官方”上进一步确认了向晚的中之人本人已无意再从事虚拟偶像相关工作，遂未能签下新的合约，其账号也在同一时刻“毕业”（原演艺界术语，指停止当前身份的所有活动并退出当前组合）。

图源：枝江娱乐官方

国内的头部虚拟偶像女团A-SOUL又一次面临人员变动。

就在前两年的2022年5月，A-SOUL的珈乐宣布解约正式毕业，此时圈内文化“破碎”，粉丝伤心离场。其余成员继续受到“开盒”（被人肉搜索+网络暴力）的影响，向晚同样承受着这些压力，最后不得已离开。

再结合此前字节跳动于2023年向游戏娱乐板块挥刀，游戏业务的朝夕光年也迎来大范围的组织调整，对旗下A-SOUL团队也带来了一定影响，但不难看出字节跳动对虚拟娱乐赛道的布局明显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此时由曾经的合作方乐华娱乐再来接手则更为合理，但脱离了字节跳动的技术支持，A-SOUL能在偶像路线走多远，仍然前途未卜。

尽管现今的虚拟偶像从外观到技术力等方面都有较大进步的优化，对一些活动的组织策划以及公关也有更加成熟的应对方式。但结合陀螺君此前的观点，在直播这条赛道，流量下降已成事实，疫情过后以数字人为主导的虚拟演出等会受到一定影响，尽管IP的影响力不会因此减少，考虑到运维成本，不少企业的数字人To C业务范围会有所调整，减缓在该领域的布局进程。相关阅读：《【年度专题】2023“含AI量”大幅提升，数字人能否再获新生》

被撕碎的梦，虚拟偶像门后的抽象文化

天下无不散筵席，此次向晚退出令人唏嘘。虚拟偶像从出道到毕业，能坚持在网络平台上进行多年直播活动的人并不算多，表面上以二次元虚拟形象（Live2D或3D建模）面对粉丝观众开展演出，但中之人却是实实在在的真人。多了一层虚拟的外壳，按理来说中之人不会露脸也不会谈论现实生活，需要穿好虚拟形象的“皮套”，做出符合角色设定的言行举止。

A-SOUL线下演出(图源：A-SOUL_Official)

（有中之人的）虚拟偶像最初起源于绊爱，促使绊爱走上“人生巅峰”的是日本当地的宅文化、偶像文化以及综艺娱乐的背景。所以处在萌芽期的V圈还是纯粹的，虚拟偶像真情实感搞创作，粉丝正常看直播和视频，V圈初次出现在国内视频平台，还是以汉化字幕组为核心进行友好讨论的。

后来日V的运作模式在国内以本土化形式迁移过来，全新的直播形象以及注重下沉市场的流量打法，自然又吸引了不少圈外观众，而国内新观众不甚了解虚拟主播的属性，抱着娱乐的心理对主播表达明显的窥私欲以及不恰当言论，很容易引起圈内粉丝的不满，亚文化的小圈子不断受到冲击后开始用贴标签的形式划分界限。而直播中除了关键的技术力以外，观众更注重直播效果，抽象则是最有流量的炒作方式。

虽然以虚拟偶像充满神秘感的方式登台，却总有人想要撕下这张面具，近年“盒武器”在V圈更是愈加泛滥，有人开始抱团为主播“正义出征”，一些开盒贴会公开虚拟主播的中之人照片甚至是个人身份、联系方式、住址、行程等更为隐私的信息，成为谈资，互联网平台的恶意更显得明目张胆。

图源：A-SOUL_Official

开盒侵犯虚拟偶像不仅侵犯了个人隐私权以及名誉权，还将影响到公司运作以及整个行业的发展。中之人信息或涉及机密信息，应对手段优先，公司则是最为重要的发声源头和提供法律支援的重要一方。2021年，A-SOUL团队曾正式回应过成员被开盒一事，最后以正式发函警告收场，但这场风波至到现在依然是来了一个回旋镖。

图源：COVER

另外，日本成熟的虚拟偶像MCN企业ANYCOLOR（NIJISANJI）以及COVER（hololive）均有针对诽谤、威胁等侵权事件采取措施，并成立相应的“反诽谤工作组”。

图源：最高人民检察院

除了团队能为中之人在面临侵权的时候以法律武器撑腰，但实际上很难摆脱开盒风气，多数粉丝将希望寄托在公权力之上，期待能进一步遏制这类行为，“反盒”迫在眉睫，好在目前官方已经有所行动，2023年底。但对中之人本身及其家人和团队造成的伤害和困扰已经难以抹除。

写在最后

图源：星瞳_Official

国内“V圈”凭借技术力出圈的腾讯旗下虚拟偶像星瞳，在前段时间的直播中正面回答粉丝问题，提到最近的直播活动和专辑安排，她表示“稳定就是最好的……主播不是没活了只是在沉淀。”

当然，“CD好过ED”，作为运营多年的成熟IP之一，A-SOUL这几年也经历不少风雨。如果不被砍项目、技术人员没有大范围优化、项目投入稳定，在内卷的“V圈”平稳发展，保证正常运作就已是非常好的结果了。虚拟主播或虚拟偶像一旦毕业，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意味着宣告这一虚拟人格的消亡。

虚拟偶像非常依赖于稳定的技术力以及运营能力，IP影响力也将决定商业化变现能力。舞台上屏幕前的虚拟偶像的背后是一整个涵盖技术和运营等岗位的团队，3D建模、动捕效果展示技术力，演出体现中之人的艺人素养和歌舞技能。最终呈现的效果对塑造虚拟偶像IP至关重要，而这也是乐华娱乐在原有艺人业务之上寻找的全新增长曲线。

乐华娱乐认为，虚拟艺人依然存在一定的风险，那就是“幕后演员”的纠纷与离职可能会对公司经营造成不利影响。为了应对此项风险，解决方法就是“一名虚拟艺人背后可有一名或多名幕后演员。虚拟艺人的形象及身份一般与幕后演员的形象及身份并无关连。”也即“魂皮分离”，这条道路风险更大，毕竟已有“四个绊爱”企划造成的巨大争议在前。

想为他人带来希望，想实现演艺梦想的偶像，在互联网上难以独善其身，也无法抗住流言蜚语和威胁中伤。向晚离开后，乐华旗下的A-SOUL和枝江会如何发展还是未知数，还处在混沌期的V圈在闯出一片天之前还需走过充满变数与荆棘的道路。